首页 > 小说库 > 悬疑 > 暗夜潜伏 > 兴凯湖劳改 第二十四章 狼崽伎俩
远处仿佛回荡着狼的叫声,它夹杂在风声里,充斥着韵律之美,这声音单薄,声线清亮,估计是个没生过崽子的母狼。
不过,不管是公狼还是母狼,能咬死李沧海就不是好狼。
我加快了脚步,就好比马拉松运动员的最后冲刺,我累的裤子都要掉了,终于到了。
到了门口,我不敢开门了。
我屏住呼吸,默念真主安拉之名,轻轻的推开了房门,一股恶臭扑鼻而来,血腥之气弥漫。
我却兴奋了起来,因为假如是之前走错的房子绝不会有这个味道,最多就有点儿尿骚味儿而已,现在好了!老子到了!
我到了!
我几乎是冲进去的。
地上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,三具尸体都不见了,只有一堆烂肉和衣服碎片。
我整个人都傻了!
这他妈肯定是让狼吃了啊!!
这得多少狼啊?
加起来七八百斤肉啊!连骨头都没剩下???
雷秀莲呢??
海东青呢?
我的熊掌呢??
此时的我,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,忽然一双温柔的力道压在我的肩头,急促的呼吸声,让我血脉喷张,一股安全感和亲近感让我无法抗拒,我一回头!我操他妈的!
我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匹灰色长毛大尾巴狼,张着带血的大嘴准备一口咬碎我的喉咙。
老辈子人怎么说来着“狼搭肩,莫回头”。
我他妈怎么就给忘了呢?
还是这力道太温柔,这呼吸太销魂了。
死就死了吧!
千钧一发之际!一声枪响把我给救了!
这枪打得——太及时了,这枪打得——太救命了!这枪打得——太他妈缺德了,这一枪正打在我耳朵上,左耳朵耳垂子给我揍掉了,再偏一点点就得把我脑浆子给打出来。
这他妈是救我还是杀我呢?
不过万幸的是这一枪在打掉了我那大富大贵肉呼呼的耳垂子之后,子弹带着力道直接钉在了狼下巴上,然后顺着力道继续上扬,钻进了狼脑袋里。
这匹灰色长毛大尾巴狼,华丽丽的一个后仰,躺在地上开始抽搐,过了一会儿死了。
好枪法!
不过糟蹋了一张好狼皮,要是能从狼眼睛侧面打进去,来个对穿,那皮子就值钱了。
当然假如这要是个狐狸就更值钱了。
我得看看是谁救了我!
顺着冒烟的地方一看,床底下模模糊糊是个人,紧接着听到了手枪掉在地上的声音和一声女人的呻吟。
我站起身,冲了过去,一猫腰,将双手伸到床下拽住了一双血粼粼的胳膊。
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人从床底下拉了出来。
这哪里还像一个人,浑身都是血,有些地方的血都黑了,这说明流血不止流一遍啊!
这得吃多少血豆腐才能补回来啊!
这他妈谁啊?
呀!是雷秀莲!
我顾不得脏,解开裤子就朝着雷秀莲的脸上尿了一泡。
当然我绝不是心理变态,我之所以这样做,是因为我来不及弄热水,这个时候要是给雷秀莲来个冰雪沐浴,那才叫要了她的命。
一泡尿下去,雷秀莲的脸上,头发上都是尿,冒着蒸腾热气,我赶紧用手给她擦脸,终于露出来个轮廓来。
雷秀莲这个白啊!
于是我顿悟了第二个定律,李沧海的尿可以让垂死之人美白。
当然这是很扯淡的事情了,她白是因为她失血过多才这么白皙的。
雷秀莲睁开眼睛呼吸微弱的说道:“——”。
我听不清,于是把我血‘肉’模糊的左耳朵递过去,雷秀莲也加大了音量说道:“——”。
还是听不清,于是我怀疑我聋了,我把右耳朵递了过去。
雷秀莲也再次加大了音量说道:“李沧海,我艹你妈!”。
然后她就背过气去了。
当然,这件事让谁遇到了,谁心情也不会好的,从兴凯湖那边过来以后,先是得了雪盲症,之后又遭遇了苏联巡逻队,然后是这狗日的海东青,还有熊瞎子,现在又遇到了狼,还从狼嘴里救我一命,大难不死还让我给尿了一泡尿在脸上!
换成是谁,心情也好不了!
雷秀莲一歪头又昏过去了。
我刚想把她抱到床上去,殊不知,两股温柔的力道再次压在我的肩膀上,一声声急促的呼吸在我摇摇欲坠,呼呼啦啦的左耳垂子旁响起。
我再回头我就是傻逼!
我轻轻的把雷秀莲放在地上,顺着自己肩膀的位置抓了下去,刚一上手我双手一较劲脑瓜子用力往上顶,大吼一声“嗨!”,一个前摔,一匹狼崽子让我摔到了床上!
一声哀嚎,它他妈的站起来了!!
这站起来的狼崽子能有多大呢?估计也就比ak47大点不多,这小狼瘦得那德行和马三立差不多。
龇牙咧嘴的,冲我低吼。
雷秀莲在地上呻吟一声说道:“沧海——干它!”。
要是每次雷秀莲下达指令的时候都能这么温柔的一叫,我肯定有无与伦比的斗志涌现出来。
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,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,我先动手吧!不过说心里话,见到这东西,心里还真突突啊!
其实我是怕狗的,何况这是狼,看牙花子这是咬过人肉啊!
这狼崽子牙花子上挂着衣服布条子和血‘肉’块儿。
我要是有牙刷就好了,给这小崽子刷刷,不然得了蛀牙它就不幸福了。
我脑子胡思乱想着,估计狼崽子是龇牙咧嘴的累了。居然向后倒退几步蹲坐在地上了。继而蜷缩起来。
要是狼崽子有时候做点娇羞姿态也挺迷人的。
这要不是刚才还龇牙咧嘴的,我真想走上去抱抱它,当然其后果也可想而知,它会给我胳膊来那么一下子。
它漫不经心的用舌头舔舐着皮毛上的碎肉,忽而抬起头看看我,忽而看看雷秀莲,尾巴直撅撅的翘着,估计它要是能像狗那么摇晃尾巴肯定摇晃起来。
这是求和?
这是驯服?
我还什么都没干呢?
此时雷秀莲也没声音了,我是个没主意的人,雷秀莲刚才说让我干这个狼崽子,我没干,现在狼崽子已经服服帖帖的了,我到底是干还是不干呢?
此时的我渐渐地陷入了一种梦幻般的迷惑当中,我想我应该是重了毒咒着了道了吧!
我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,好像又做了!
到底做没做呢?
我搞不懂!
应该是没做,但具体是什么事儿呢?
我仿佛又想不起来!
没错了,我终于想起来是什么事儿了!
是尸体!对了,还有两具尸体在哪里?
海东青和熊瞎子呢?
这地方现在好邪,我不禁打了个冷战。
先是之前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这间房子,然后是找到了却不见尸体,只有血肉模糊,再之后是遇到狼,遇到雷秀莲。
对面的小狼崽子在床上优雅的伸着懒腰,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剑拔弩张、怒目相向一样。
这寒冷的季节,这冷风嗖嗖、天寒地冻的环境,让我想起了这是东北,让我想起来东北山东人最多,继而想起来,山东人都是闯关东过来变成东北人的,继而又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的山东人——蒲松龄。
继而我又想起了他写过一本书叫做——《聊斋》。
当然这个时候想起聊斋绝不是想起了鬼,而是想起了《狼》。
那文章怎么说来着,一屠晚归,担中肉尽,止有剩骨,然后一狼假寐什么什么的,一个狼从后面钻草垛想要把屠户咬死。
没错了,这狼崽子会不会一家三口来这聚餐的,刚才干死一个,是不是还有一个呢?
我开始下意识的往后靠,往后走。,我是做电讯出身的,耳朵是非常灵的,虽然左耳朵耳垂子被雷秀莲那一枪给揍掉了,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听到了‘门’外的喘息声和脚步声。
那喘息声如此粗重,那脚步声如此细密。
没错了,估计弄死了狼妈妈,狼崽子在这里缓兵之计等着狼爸爸过来收拾我!
狼爸爸去干嘛了呢?
没错了!
这狼爸爸打包回去送饭去了,估计先吃了海东青,剩下的‘肉’叼回去,狼窝里不是还有一窝狼崽子就是有一帮老弱病残,这狼真是好德性,太孝顺了。
当然猜测归猜测,我李沧海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!
于是我拉动枪栓转过身来对正了门口,只一瞬间,呼吸声与细密的脚步声——消失了!
床前明月光,地上鞋两双,一对儿狗男女,其中就有你。
这是多年以后我大儿子李易风对我和雷秀莲说的,当然,我那时候已经老得忘记了我大儿子叫什么来着,但是我却深深的记得这首脍炙人口的古诗。
同时也深深的记得那个晚上,我被一对儿狼父子前后夹攻,雷秀莲为了救我,浑身是血拼死鏖战。
最后半个脑袋的头发都给啃掉了。
以后不得不总戴着个帽子。
雷秀莲对我真是恩重如山啊!
我把脑袋贴在门上细细倾听,没错,我再听不到呼吸声和细密的脚步声。
刚才的那个声音,绝不是人类的脚掌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,而是四蹄动物的矻矻声。
在我用心聆听的那一刻我的呼吸仿佛也停止了。
我眼睛死死盯着床铺上看似栽栽歪歪半死不活的小狼崽子。
它目光淫邪,精光四射,时而眯眼,时而眨动,嘴角朝后咧着,露出牙龈和牙齿缝隙上的衣服布条、人肉丝。
它的靠山来了,它的爹哋此时此刻就在门外,也许它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干掉我们的准备。
我声音颤抖着说道:“秀莲!起来!秀莲!吃饭了!秀莲!吃饭了!”。
出于我对雷秀莲的理解,此时此刻我喊出“准备战斗”或者“马上警戒”之类的,其效果和放屁差不多,而“吃饭了!”对于雷秀莲来说,无异于春风送暖入屠苏,雪中送炭到冰窟。
于是,雷秀莲“哎呀!”叫了一声,随后晃晃悠悠的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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