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小说库 > 悬疑 > 暗夜潜伏 > 兴凯湖劳改 第二十七章 夫妻离散
妈的!提到酱油我不由得兴奋起来,因为据我所知,能在大陆吃上酱油的,绝对不是一般人物!
1961年公私合营德阳酱油厂的职工,经过长期研究、试验,综合红、白窝油精酿工艺之长,产出了“精酿酱油”。
“精酿酱油”的特点是:色红褐发亮,汁浓稠,脂香浓郁,氨基酸含量高,久存不腐。在那样一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吃饭都成问题,能拥有一瓶德阳酱油,那绝对是老母牛坐电线——牛逼带闪电。
等老白毛一声令下,几个小土匪把酱油和大肠头子端上来的时候,我心底一震。
我蓦然想到,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。
老白毛确实是很牛逼的,而且还是属于牛逼闪闪放光芒的范畴。
因为他就是这么牛逼,尤其是他让人把一箱子德阳酱油搬出来的时候,那一瞬间,我只有错愕,只有震惊。
当然此前我一直在被押解的状态中,我不太可能知道德阳酱油,也不太可能知道这是最新的酱油产品,但是无论如何,老白毛真的是非常之牛逼。
“来,闻闻!喜欢吃的话,管够!这味儿多地道!”老白毛很有炫富的意味。
雷秀莲是资深吃货,但她却在极力的克制,但是嬗动的鼻翼还是出卖了她。
我不住的吞咽着口水,臆想着除了大肠头子以外,等一会儿端上来的各种美味,大肠头子蘸酱油,房子失火都不愁,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。
我吞咽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大,雷秀莲开始瞪我,我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但是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。
“上菜!”老白毛一声令下,还冒着热气的“不明物体”被端了上来。
“这什么玩意儿?”我问雷秀莲。
雷秀莲皱着眉说:“大肠头子,没看那里面还有屎呢吗?”
“人的?”我一边犯恶心一边问。
雷秀莲捂着嘴点头,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东北的冬天,菜品只有两种情况下会冒热气,一种是刚出锅,一种是刚出膛。当然刚出膛不是拿枪打出来的,是用牛耳尖刀豁出来的。
新鲜,绝对新鲜,这味儿太冲了,一股大粪味儿!这他妈和吃屎有啥区别,士可杀不可辱啊!
瞅着这堆“热气腾腾”的大肠,我忽然觉得愤怒到足以让我有勇气和老白毛决一死战。
“老人家,这大肠头能不能不吃!”。
“你说呢?”白毛老头子的语气中透出毫无商量余地的威严。
“老子不吃!你他妈枪毙我得了!你整死我?”那一瞬间我杀气腾腾!
老白毛自然不会当我一回事儿,他从怀里掏出一盒“中华”来。
这烟1959年之前是没有过滤嘴的,从1959年才开始有过滤嘴。
老白毛居然抽的是过滤嘴的,当然抽过滤嘴也不牛逼,牛逼的是这老白毛居然能抽得到中华香烟。
因为这是中央领导特供香烟,部级干部还得是关系好才能抽的上,外国的话也得是元首或者大使才有这荣幸,这老白毛何德何能,抽过滤嘴“中华”?
老白毛笑嘻嘻的丢了一支烟给我,又丢了一支给雷秀莲。
“妈的!够血性,老子多年没见过这么血性的汉子了!”老白毛拍着大腿笑了起来。
我嘴里叼着香烟,斜睨着老白毛,心里骂着“这王八蛋给烟不给火,真是恶毒之极啊!”。
雷秀莲就从容多了,直接走到老白毛跟前,从老白毛嘴里拿下了香烟对着嘴里的烟嘬了起来。
雷秀莲点着了烟把老白毛的烟塞回到老白毛嘴里朝我走了过来。
“啪”一声枪响,老白毛不知几时从裤子里掏出一把勃朗宁来,一枪就揍在雷秀莲小腿上。
雷秀莲娇躯一震,头都不回,一瘸一拐的朝我走来,血淌了一地,雪地上血迹流成了趟。
她过来了,她挨了一枪,就是为了给我对个火,不知是点着了的烟呛得还是眼睛酸了,两行热泪从我的眼眶夺眶而出,秀莲啊!秀莲!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呢?
死亡仿佛离我和雷秀莲已经很近了。
雷秀莲的小腿淌着血,但是她十分淡定的叼着烟,微眯着双眼,嘴角上扬,缭绕的烟雾直往上漂,萦绕在她包扎脑袋的白毛巾上。
在这呵气成冰的严寒天气里,我的心理都是浓浓的暖意,在这生死关头,雷秀莲为了给我对个火儿,腿上被揍了一枪,临死临死还要遭这个罪,这是何苦呢?
我的泪缓缓的流淌着,火辣辣的从眼眶出来,挂在脸上形成两道细微的冰棱。
鼻涕也在往外淌,口中的热气、烟气已经不足以溶解它,雷秀莲看着我的窘态居然笑了,她踉跄着挨近我,用袖口帮我擦拭泪痕和鼻涕。
她笑颜如花,人生是多美好啊!,老白毛远远的看着我们,眯缝着眼睛,胡子一翘一翘的,他背着双手走了过来:行了行了!别他妈哭了!多磕碜!还不如个娘们儿!
话说完了,他也咯吱咯吱的走到我们近前了,白胡子老头一伸手托起了雷秀莲的下巴说道:“行!真行!不愧是咱们党国的精英!栋梁之才!我这辈子就是稀罕两种人,一种是不怕死的,还有一种就是重情讲义的,真是个好娘们儿!要不这样,我把这小子杀了,你跟我过得了,你看怎么样?”
妈的!这也太为老不尊了啊!
这摆明了没把我放在眼里啊!
这是想干嘛?
撬行吗?
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我又能怎么样呢?
人家手里攥着枪呢!
想到此处,我的泪水再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,看得雷秀莲更加心疼了。
她继续用袖口帮我擦脸,此刻我的脸蛋子,红扑扑的,就像苹果一样,颧骨上两道白花花的泪痕,嘴上两道又黄又绿的大鼻涕,着实不雅。
于是雷秀莲认真的帮我擦拭着,这感觉真美好,也许她也沉浸其中不能自拔,她居然不理老白毛。
她知道,不管怎样也是高低活不成了,死也要死的有面子,死也要死得让自己乐呵!
老白毛居然不生气,当然以我的理解,他应该很生气,因为雷秀莲居然敢不理他。
他有点儿失落的说:“唉!我老伴走的早,现在又几十年过去了,人生在世就是要活的顶天立地,你的心意我也看得出你是做好必死的准备了,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,我可要出大招了!
我出大招能让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你信不信?”
雷秀莲居然还是不理他,依旧用袖子擦拭我的脸,我的脸都快被她搓破皮了,这娘们儿太狠了。
但是我也不能说,得绷着,因为我也不知道秀莲到底要干啥,不管干啥不干啥,能不能不蹭了。
我他妈都已经不哭了,还蹭什么?
如果再蹭估计就得不仅流泪还流血了!
不说话是一种姿态,不说话是一种智慧,她在想什么呢?
秀莲啊!秀莲!
哪怕是忽悠也整几句吧!
不然我估计是够呛了!
老白毛的胡子又在动了,我们并不知道他杀人之前就是这个样子,他手里的枪抬起来了,黑洞洞的枪口,指向秀莲?没有!他把枪口指向了我!!!!
“别开枪!要开枪还打老娘!”。
雷秀莲终于说话了,她一说话,下手更狠了点儿,那么点儿狠劲儿都使劲到我脸蛋子上了。
疼!估计是彻底蹭出血来了。
我咧了咧嘴,此时雷秀莲的目光充满慈爱的看着我,眼睛上的皮开始聚拢、上挑,最后变成三角形。
慈爱中透着凶光和贪婪之色,这是奥斯卡影帝、影后的水准啊!
我居然不敢直视她的目光。
雷秀莲皱了皱眉,将变形成功的三角眼睛中放射出来的寒光从我的脸上移开,射向了老白毛.
随后雷秀莲凛然说道:“大当家的!咱们明人不说暗话,明人不做暗事,你想嘎哈你也说了,这都不是事儿,别呜呜喳喳整个破枪对着我家老爷们儿。
嘎哈啊?不就看上老娘了吗?
想上炕是吧?上呗!
上南炕上北炕。
想当年老娘在特训班的时候最乐意上的就是色诱课,怎么整?随便整!只要留李沧海一条狗命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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